根本说一切有部苾刍尼毘奈耶卷第十七

噉蒜学处第七十三

佛在室罗伐城。时有长者种蒜为业,于其园中多生好菜。时世饥俭乞求难得,长者每见诸苾刍尼为行乞食皆空钵而归。长者告言:「圣者!我园种蒜多生余菜,可随意取。」诸苾刍尼频往彼园多将美菜。时吐罗难陀尼亦往取菜并取其蒜,余尼见告:「仁取蒜耶?」尼便报曰:「菜即是蒜,蒜即是菜。」长者见已情生不忍,即便苦打夺菜及蒜驱出园外,种种讥嫌:「云何苾刍尼而噉蒜耶?」诸尼以缘白苾刍,苾刍白佛,佛由此事集苾刍尼众。佛是知者见者,知而问非知不问、时而问非时不问、有利而问无利不问,破决隄防为除疑惑,问吐罗难陀尼曰:「汝实作斯不端严事而噉蒜耶?」白言:「实尔。大德!」世尊即便种种诃责:「汝非沙门女法、非净行法、非端严事。」告诸苾刍尼:「我观十利广说如余,为诸声闻苾刍尼弟子,于毘奈耶制其学处,应如是说:若复苾刍尼,噉蒜者,波逸底迦。」

尼谓吐罗难陀,或复余尼。

噉蒜者,谓咽食。

波逸底迦者,谓是烧煮堕落义,谓犯罪者堕在地狱、傍生、饿鬼恶道之中,受烧煮苦。又犯此罪,若不慇懃说除,便能障碍所有善法,有此诸义故名波逸底迦。

此中犯相其事云何?若苾刍尼噉蒜者,皆得堕罪。

时诸苾刍咸皆有疑,请世尊曰:「唯愿大德为说吐罗难陀尼为贪心故被他所打驱出园外往昔因缘。」佛告诸苾刍:「吐罗尼非但今时为贪心故遭诸无利事,往昔之时亦遭殃苦至于死处。汝等谛听!我当为说。昔有一贼穿墙作孔而入王家,盗多金银诸妙珍宝裹持而出,遂于孔边遗忘一杓,却来欲取,为防守人之所擒获,送至王所,勅令法官截去手足。时有天人为说颂曰:

「『不应作多贪,
贪是罪恶事;
若作多贪者,
所获皆散失;
如彼求遗杓,
遂遭众苦难。』

「汝等苾刍,于意云何?昔时贼者岂异人乎?今吐罗尼是。由其贪心获无利苦,今亦如是。复次诸苾刍,此尼由怀贪故,多遭无利所获散失。汝等谛听!我今更说。乃往古昔,于婆罗痆斯城中有一金宝作师,娶妻未久遂诞一女,容仪端正颜色超绝甚可爱乐。女年长大其父命过,遂生鹅趣得为鹅王。女受贫苦甚大艰辛,父为鹅王忆前生事,作心观女若为存济?遂见贫穷受诸苦恼。恋爱女故飞往宝洲,衔一宝珠于晨朝时置女门下。女收宝珠遂深藏举。鹅王如是每且常送,女亦收藏竟不费用。如是其女有多宝珠,念曰:『谁与我珠?』即于后夜侧门伺候,遂见鵞来,便作是念:『此鵞身中并是宝藏,每来门首弃一而去,作何方便我当捉得总取宝珠?』为求鵞故密张罗网,鵞王见网作如是念:『此罪恶物不识恩情而欲害我。』便即飞去更不重来。天说颂曰:

「『不应作多贪,
贪是罪恶事;
若作多贪者,
所获皆散失;
汝今为捉鵞,
宝珠便断绝。』

「汝等苾刍于意云何?昔时女者岂异人乎?今吐罗难陀苾刍尼是。由贪心故失诸宝物,今由贪心被他所打驱出园外绝其希望。由是义故,诸苾刍尼不应多贪。」

以不净弃墙外学处第八十

缘处同前。时吐罗苾刍尼,为知众事、或为教授、或教讽诵,如是经夜多不眠睡,饮食不消便患苦腹,所有不净弃于墙外。其胜光王有一大臣名曰吉祥,擅乘王象,王嗔驱出近寺墙行。时吐罗尼所弃不净,污大臣头。诸苾刍尼知此事已,共相议曰:「今此大臣有大势力,我等今者必遭殃祸。」其臣含忿怀羞诣河洗浴。时鹿子大臣为彼吉祥而白王曰:「彼臣忠谨于国有功,唯愿大王舍乘象过。」王然其奏,发使遣追。使往告曰:「大王相忆,令我追唤。」其臣忙惧不测来心,便著湿衣急诣王所。王见欢喜还其官位,白莲花象任彼乘骑。吉祥欢跃复作是念:「我从何处重得官荣?由彼梵行除弃不净霑污我身,得斯果报。」从王宫出诣尼住处,告诸尼曰:「圣者!今日何尼以其不净弃我头上?」时吐罗难陀尼见彼寻问心大惊恐,却闭其户,于扇隙中报言:「有一老尼不知好恶,不觉掷此,霑污贵人幸无嗔恨。」臣曰:「我于彼所诚无恚心,欲施衣服故来相问,我由斯污重受官荣。」尼闻斯语,从门而出,以手椎胸报言:「是我麁心作斯罪过。」臣见尼出,脱诸衣服自持奉施。臣复含笑作如是言:「我由圣者不净威力,得胜尊位蒙王褒宠。」后于异时,吐罗尼与诸尼众共为鬪竞,骂彼尼曰:「我今观汝,不及我粪。」尼白苾刍,苾刍白佛。佛问诃责,广说乃至「制其学处,应如是说:若复苾刍尼,不善观察,辄以不净弃墙外者,波逸底迦。」

若复苾刍尼者,谓吐罗尼,或复余尼。

弃外者,弃墙外。不观察者,谓不观看。

不净者,谓人粪不净。堕罪如前。若以物裹持弃外,无犯。

第九摄颂曰:

为独有五种、
由耳语有四、
若怀瞋恚心、
推胸皆不合。

以树胶作生支学处第九十四

缘处同前。时吐罗难陀苾刍尼,因行乞食往长者家,告其妻曰:「无病长寿。」知夫不在,问曰:「贤首!夫既不在,云何存济?」彼便羞耻默而不答,尼乃低头而出,至王宫内告胜鬘妃曰:「无病长寿。」复相慰问窃语妃曰:「王出远行,如何适意?」妃言:「圣者!既是出家何论俗法?」尼曰:「贵胜自在,少年无偶,实难度日,我甚为忧。」妃曰:「圣者!若王不在,我取树胶令彼巧人而作生支,用以畅意。」尼闻是语,便往巧匠妻所报言:「为我当以树胶作一生支,如与胜鬘夫人造者相似。」其巧匠妻报言:「圣者!出家之人何用斯物?」尼曰:「我有所须。」妻曰:「若尔,我当遣作。」即便告夫可作一生支,夫曰:「岂我不足,更复求斯!」妻曰:「我有知识故来相凭,非我自须。」匠作与妻,妻便付尼。时吐罗难陀,饭食既了便入内房,即以树胶生支系脚跟上,内于身中而受欲乐因此睡眠。时尼寺中忽然火起,有大喧声,尼便惊起,忘解生支从房而出。众人见时生大讥笑,时诸小儿见唱言:「圣者!脚上何物?」尼闻斯言极生羞耻。尼白苾刍,苾刍白佛。佛问诃责,广说乃至「制其学处,应如是说:

「若复苾刍尼,以树胶作生支者,波逸底迦。」

尼等同前。以树胶作生支者,谓诸树胶乃至余物,作男根形,余义如上,用得堕罪;作而不用,得恶作罪。于中所有方便之罪,准事应知。

时诸苾刍咸皆有疑,请世尊曰:「大德!唯愿为说吐罗尼令众人笑。」佛告诸苾刍:「此吐罗尼非但今时令大众笑,过去亦尔。汝等谛听!我今为说。乃往古昔有一聚落婆罗门,娶妻未久便生一男,具十八种诸恶相貌,年既长大游学他方欲求艺业。于一聚落有大婆罗门,尤善四明。妻生一女,父作是念:『若有婆罗门闲四明论者,我以此女当与为妻。』其婆罗门童子渐渐游行至此聚落,诣大婆罗门处学四明论无不通达,婆罗门念曰:『我先有要,若净行子明四论者,以女妻之。今此童子净行种族、复该四论,可与为妻。』即便婚娶。既经多时婆罗门复作是念:『我此女夫形仪丑陋,若在家中人多轻笑。』又见其女行非贞谨,告女夫曰:『今可将妻还汝本宅。』夫作是念:『我妻立性行不贞纯,对我共他常为戏笑,今可还将诣父母所。』作是念已,即告妻曰:『贤首!汝可装办,明旦共尔游观芳园。』妻言:『可尔。』至明清旦令妻乘驴欲归本宅,妻言:『君今将我欲往何处?』夫曰:『我今将汝往父母家。』妻便念曰:『祸来及身,于此自在所为如意,共他男子随意交通。今若将我至彼家者,即有父母及诸亲族护卫于我,何能更得自在游行?』即共夫鬪悲啼号哭:『我终不去。』夫乃大瞋以绳反缚,迎卧驴上驱前而进。夫欲心起遂行非法,为洗净故取瓶注水。水出作声,驴闻惊走。夫趁不及,驴入村中人皆共覩咸悉羞耻,问其夫曰:『何意如此?』夫乃具答其事,闻瓶水声驴遂惊走。闻者大笑而说颂曰:

「『瓶水泻作声,
驴闻惊怖走;
由斯薄福女,
丑恶令人笑。』

「汝等苾刍勿生异念,昔时丑婆罗门妻者岂异人乎?今吐罗难陀尼是。汝诸苾刍!吐罗尼复于往昔,令诸人众作大喧笑。汝等复听!我今重说。乃往古昔于一聚落有婆罗门,娶妻未久,后于异时欲往余处。其妻先不贞谨,闻夫欲去告外人曰:『我夫欲行向余村邑,君可来共宿。』彼人随语夜至其家,夫便却至,唤妇开门,问言:『是谁?』既识夫声二俱惶怖,遂将外人置牛粪篅内,方与开门。夫入家已,妻持水来与夫洗足。家忽失火,夫主怱遽运出赀财,妻语夫言:『诸妙财货在此篅内,宜可先出。』即欲共舆。篅便烈破,外人走出,柱打头伤血流而去。时有人众而说颂曰:

「『此女先行私,
以人置篅内,
被火便舆出,
头破众人知。』

「汝等苾刍于意云何?昔时婆罗门妻者岂异人乎?今吐罗难陀苾刍尼是。」

根本说一切有部苾刍尼毘奈耶卷第十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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