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药事卷第十五

尔时佛告大王:「当于尔时,散弹长者于十二年饥俭亢旱供养千圣独觉,于时帝释助作功德,来降大雨者,大王!莫作异见,其散弹长者,即我身是。大王!我于过去,非唯以此布施而证菩提。勿作异见,由我正信,善根积集善根功德因缘故,更修无量福业,而证无上菩提。」

摄颂曰:

马王仙作证,
蛇命鸟王恩,
鹦鹉尾提诃,
龟苏二商主。

佛言:「复次大王!我求无上菩提故,利益摄受一切有情。大王谛听!于《中阿笈摩.僧祇得分药叉经》中广说。我于尔时,作一马王,名婆罗诃,而为利益化诸有情。

「复次大王!我求无上菩提故,摄受利益有情之事。大王谛听!乃至古昔,于婆罗痆斯,去城不远有仙人住,心行慈愍悲念有情。去彼不远有二农夫,耕垦种植遂共相争,互为瞋鬪遂即相打。俱到仙所,并请为证,一人即往王边,以事白王。王即告曰:『汝等相争,何人证见?』白言:『大王!我等二人争,是谁先过?』仙人答:『若依转轮王法,我为作证;若行别法,我不为证。』王言:『如是。』仙人答曰:『此人瞋彼,彼人瞋此。彼既打此,此还打彼。』王言:『若如是者,二俱合罚。』仙人曰:『我先有言:「若依转轮王法断事,我以为证;汝若不依,我不为证。」』时王白言:『大仙!云何作转轮王法而断事耶?』仙人答曰:『大王!若转轮王法,除无益事,令住有益。』其王告二人曰:『汝去!更勿如是。』」佛告大王:「尔时仙人以法作证者,勿作异见,即我身是。我于过去,虽作证见,依法为证,作真实证。由彼因缘,积集善根政信故,而证无上菩提。

「复次大王!又为求无上菩提故,摄受有情。菩萨尔时在不定聚,舍自身命,饶益一切有情。大王!乃往古昔,于一方处大丛林中,有师子王于中居止。复有五百商人经过险路,由语声故,有大蟒蛇惊动睡觉,五百商人悉被蟒蛇围遶。尔时商人甚大惊怕,发声号叫求诸天神。其师子王闻此叫声来至,乃见蟒蛇围彼商人。去此不远有少年象,尔时师子即往象边告言:『此诸商人今被蟒蛇围遶欲食,汝能舍命救彼商人耶?』其象答曰:『欲遣如何?』师子答曰:『我须上汝头上,后脚捉头,以我双爪打彼蛇脑。后之两足入汝头中,汝当必死;我打蛇脑,蛇当定死;其蛇口吐毒气,我亦应死。』象曰:『且为利益拔济多人,宁顾身命?』时师子王升象头上,掷身打彼蟒蛇。师子按足,象便命过;打彼蟒蛇,蛇亦即死;由蛇毒气,师子身亡。三个一时并皆舍报,诸商人等遂全身命。商人欲发,空中诸天告商人曰:『此师子王是贤劫菩萨,今为汝等舍自身命拔救诸人。汝等宜应供养菩萨,然后进发。』时诸商人即以种种供具供养师子王身,遶已而去。」佛告大王:「尔时师子王者,勿作异观,即我身是。我于尔时在傍生趣,能救五百商人,舍自身命,害彼毒蛇。由我慈心摄受有情,功德因缘,积集善根,正信力故,而证无上菩提。

「复次大王!乃往古昔,于一方处有好丛林。然有菩萨在不定聚傍生之中作共命鸟,一身两头:一名达摩、二名阿达摩。是时达摩食好甘菓,后时阿达摩便食毒果,两俱闷乱,共相平论。一作邪愿:『愿我所生之处,常共汝为恶友,能为损害。』二者发愿:『愿我生生之处,常行慈心,利益汝身。』」佛告大王:「于汝意云何?尔时名达摩者,即我身是。其名阿达摩者,即提婆达多是。我为慈悲心故,由彼因缘,积集善根故,而证无上菩提。

「复次大王!乃往古昔,于一方处有好流池。菩萨尔时于不定聚作其鸟身,于五百鸟中而为鸟王。其中有一老鸟,不能远求食饮,常食小鸟及诸鸟卵,徐劣而行,既食饱已一足而立。时诸小鸟,常被食噉,心大愁苦,共诣王边,作鸟语声,白言:『鸟王!具说如前,愁悲苦恼。』鸟王即为寻访斯事,是谁食噉诸鸟子等?菩萨虽在恶趣心常无异,如是访察,乃见老鸟诈劣徐行,在池岸边翘足而立。于时鸟王菩萨即便觉知是损害之者,而说颂曰:

「『食噉诸鸟卵,
并余小鸟等;
翘足一脚立,
犹如持戒者。
徐徐而缩脚,
微劣诈言谈;
曲项娇为斯,
必是多奸诈。』

「尔时老鸟便作是念:『今者鸟王既察知我,我今归依。』鸟王告曰:『汝可设计,勿令诸鸟知汝怨事。』老鸟闻已速即逃去。于时众鸟安隐无忧。」佛告大王:「尔时鸟王者,莫作异见,即我身是。我为鸟王之时,由能慈摄一切有情。由彼因缘,积集善根正见力故,证得无上正等菩提。

「复次大王!乃往古昔,于一方所丛林之中,菩萨尔时在不定聚作鹦鹉鸟,常解人语。然于彼时,婆罗痆斯有王名曰梵德,正绍王位,以法化世。而有一鸟欲害鹦鹉,鹦鹉飞投大王手中,告言:『大王!莫非法化世。』时王见鸟来投手中,心生怜念,即于鹦鹉边而受五戒,以法化世,勅群臣曰:『今于一切鸟兽,以无畏施。』」佛告大王:「莫作异见。尔时鹦鹉,解为人语者,见善根故,而证无上菩提。

「复次大王!乃往古昔,于婆罗痆斯有梵德王,正绍王位。去此不远,有尾提诃国起逆,其梵德王常欲伐彼不臣。其梵德王兵众强盛,其尾提诃国虽兵马驱胜,而常心行慈悲于梵德王。其梵德王贪爱其国,兴举四兵往击尾提诃国。其王闻梵德王四兵欲来,即令扫洒城邑无诸瓦石,悬缯幡花,辨诸饮食。又勅诸臣等,令城内人民出城预前二十五里,香花迎接,复作百种言词,赞美王德。其梵德王闻此事已,瞋心乃息,便作是念:『既逆善言,不相违逆,今可回军。』时尾提诃国群臣等赞梵德王曰:『愿王过国,所有军众,广陈设会。』尾提诃王说伽他曰:

「『大王受忏摩,
我当亲奉敬;
诸事随王作,
幸赐为亲友。』

「尔时梵德王复以伽他答曰:

「『由忍得解脱,
瞋心寂无起;
为一切能故,
能胜一切人。』

「尔时二王共为和合,其梵德王即归本国,尾提诃国一切人民皆悉无畏。」佛告大王:「尔时尾提国王者,莫作异见,即我身是。我为调伏其心,由彼积集正信善根故,而证无上菩提。

「复次大王!乃往古昔,菩萨尔时在不定聚,于大海中作一龟王。复于后时,有五百商人乘船入海,乃被海兽打破船舶。其龟取五百商人置于背上,渡出海中。尔时商人皆悉安隐,全其身命。」佛告大王:「然于彼时大龟王者,莫作异见,即我身是,为由慈摄有情,由彼因缘,正信积集善根故,而证无上菩提。

「复次大王!乃往古昔,时毘提诃国有五百群臣。其中有二兄弟,最为大臣:兄名苏斯那、弟名斯那。其名斯那者,心常好觅人过,无利益心。其苏斯那者,于一切时常行利益。为由苏斯那常行利益故,其斯那既无利益,恼乱人民,城中众俱来白王,说彼所作无利益事。其王即令摈出境外,便往婆罗痆斯城,事梵德王。后于异时,其苏斯那闻弟被摈出境,在婆罗痆斯梵德王所以为臣佐,即白毘提诃王言:『今欲往彼婆罗痆斯看弟,作其和顺之事。』城中人众皆生怪愕:『其弟常于兄处作无益事。其弟王摈出国境,此兄尚于弟处能行饶益,共为和可。』」佛告大王:「莫作异见,于彼时中,名苏斯那大臣者,即我身是,常为利益有情。由彼因缘,正信积集善根故,而证无上菩提。

「复次大王!乃往古昔于一方所,有一大城。其城中有二商人居止,将五百乘车载其宝货,行至旷野险路,具如《中阿笈摩》说。其一商人,已被药叉噉食。第二商主,平安得出旷野之中。」佛告大王:「其第二商主,平安得出旷野之崄者,莫作异观,即我身是。为慈摄有情,由彼因缘,正信积集善根故,而证无上菩提。

「复次大王!乃往古昔,于一方所丛林之中,多饶河㵎,花菓滋茂。尔时菩萨在不定聚,作六牙象王,在其林内。其象王妻名曰拔陀,于母象中为最尊贵。是时象王出群,在于闲僻之处,有别雌象,端正悦意,诣象王处,共为私窃。既为夫妇,甚加怜爱,行住相随,意不相离,心相系著。时拔陀母象,便生嫉妬,即自思念:『作何方计,便我当得杀六牙象王并彼母象?』正住思惟,心大嫉妬,无计可得,遂便发愿:『愿我生生之处,能害二人。』作是愿已,于山顶上投身而下,便即命终,生毘提国大夫人腹,而处其胎。十月满已诞生一女,众相具足,渐渐长大,嫁与隣国梵德大王为第一夫人。由彼宿业,于六牙象等生大瞋恨,然而夫人有宿命智,即白梵德王言:『于彼方所,有六牙大象,我今要此象牙,愿王令取。』于时王勅诸城所有猎师皆悉唤集,令取六牙大象。猎师集已,告曰:『汝等往取象牙将来。』时诸猎师,王既勅已,依命即去。其猎师大将告猎人曰:『汝等并散,各归本业,我独自往取其象牙。』是时大将即取祭祀之物,并著衣甲毒箭等物,造诣方所。见彼象王并及母象,二俱别住于闲静处,各离象群而住,见已远至遥望。尔时猎师身被忍服,覆其弓箭,所有衣甲藏在草中,欲为杀害。尔时母象遥见猎师,即告夫曰:『我等速向余处,今有人来欲杀我等。』象王曰:『其人作何形貌?』答曰:『身被忍衣,外现慈相。』『若如是者,当须无畏。在袈裟中,无不善事。此之幢相覆盖之人,心住慈悲,当须无怖,勿生疑惑。如月无热,斯人亦如是。』于时母象及以象王,并无疑惑,随意游行。尔时猎师既得其便,即放毒箭,射彼象王,中于要处。母象告曰:『如何乃言著袈裟人无有害心?』尔时象王以颂答曰:

「『心非生过患,
亦非衣所作;
此过由烦恼,
由心离慈愍。
如金裹铜叶,
入火铜性现;
患人虽不了,
智者善能知。
弓箭人俱毒,
咸由彼为恶;
袈裟本寂静,
皆悉由心作。』

「尔时母象心生瞋恚,告其夫曰:

「『我不违君语,
如君今所说;
我欲碎斯人,
节节令其断。』

「是时象王闻此语已,生如是念:『作何医疗此烦恼事?若是菩萨妇起怨害心者,此不应也。』说伽他曰:

「『如被多鬼所著心,
见医即作非供养;
医人见彼常非恨,
应生如是欢喜心。』

「尔时母象闻其菩萨象王所说,默然而住。时诸群象诣象王处,便作是念:『勿此母象损害猎师。』若菩萨在傍生趣中,常行菩萨行。是时象王往猎师边,以人言音告猎师曰:『汝莫怪畏。』恐损猎师,象王以鼻遶取猎师,抱在胸前,又令母象别向余处,然后告曰:『丈夫!母象已去。汝若须我身上物者,任意取之。』是时猎师心极怪愕:『此乃是人,我非人也。我是人中象,汝是象中人。汝在傍生,有是情智?我居人类,反无斯慧。』悲啼泣泪。菩萨问曰:『为何啼泣?』猎师答曰:『汝已损我。』时象王闻已,作是思惟:『我现相救,不曾有损。』复更思惟:『不是雌象而来损耶?』又问猎师曰:『谁损汝耶?』猎师答曰:『象王!汝身有无量功德,无辜加害,即是损我。汝身被箭所伤,可有治疗。我心被射,愚痴无智,难可疗治。』而说颂曰:

「『我今观察象王行,
功德广大犹如海;
起害之人犹发慈,
此之菩萨心难得。
假说我今身是人,
了无如是真智觉;
但有如斯瞋害毒,
身空无有少功德。
庄严形貌似人身,
不如生在傍生趣;
汝在傍生有人智,
象王为最象中尊。
不言形貌即成人,
不以傍生非是人;
若有人慈功德者,
彼乃当知即是人。』

「尔时象王告曰:『不劳广说多言语,不用多述巧言辞。汝今云何箭射我?速说斯事令我知。』猎师答曰:『我奉王教,须汝身牙,缘此射之。』象王告曰:『仁所须者,幸时早取。菩萨为怀,无不舍者,任汝拔牙,将所利益。』说伽陀曰:

「『利益一切有情等,
速离漂流生死海;
常证无上菩提智,
唯愿早入涅槃城。』

「尔时猎师心生羞耻,告象王曰:『我须汝牙。』象王告曰:『任意拔将。』答曰:『我不能拔。若令我拔,愿住慈悲,我方能拔;若其不住慈悲之心,正拔之时,手必堕落。』象王告曰:『若汝不能拔者,我自拔与。』象王曰:『为我牙根入肉深远。』当拔之时白血流注。拔已欲与猎师,象王身色鲜白如优昙钵花,血流遍身,如山雪覆,亦如裥文。

「尔时象王自心覩见身相如是,恐有退转,欲坚其心,不令娆乱。由彼菩萨多习性故,而行其施,岂有退邪?至于死路,唯归佛陀。于彼时中,有种种异相,为空中诸天心得满足,便生喜悦,现希有事。然由象王作是苦行,空中有天而说颂曰:

「『我等诸天见,
象王行苦行;
当正拔牙时,
受于无量苦;
内心犹喜悦,
必不退菩提。』

「别有一天而问彼天曰:

「『如此拔牙身受苦,
云何能发趣菩提?
犹如地狱受苦人,
必不能发慈悲意。』

「尔时象王拔牙已,默然而住。猎师念曰:『云何拔牙,执持而住?欲生悔耶?不与我耶?』于时象王观知彼意,即持优昙钵花白色六牙,引其前足,而以六牙欲舍与之,告曰:『待住少时!待住少时!我今极痛。』象王又作此念:『受者现前,何须久住?如何不施?本为此牙欲杀于我,今既无牙,何虑余事。』告猎师曰:『汝应善听。』说伽他曰:

「『贤首汝应弃恶事,
所持利剑弓箭物;
被此袈裟仁者衣,
我今见此心欢悦。
或有施净受亦净,
或有施净受不净;
我今观汝净应供,
施者受者二俱净。』

「尔时象王见彼被离欲衣,心自喜悦,即与六牙,告曰:

「『若实毒箭射我身,
不生少许瞋恨意;
此实愿速证菩提,
当救轮回得解脱。』」

佛告大王:「于意云何?彼时六牙大象王者,莫作异见,即我身是。我以慈悲苦行布施故,而由未证菩提。由彼因缘,正见积集善根,而证无上菩提。

「复次大王!我曾作兔,舍其身肉,布施与彼仙人之时,广说应知。

「复次大王!我于往昔,父母二俱无目,常以肩背负担,将行供养。经无量时,而由未证,广说应知。

「复次大王!我为利益诸有情故。大王谛听!世间邪见,而依俗法,父母将老,或令饥饿、溺在河中、或将入火烧身之事,言得生天。我设方法,并令禁断此非法事,广说应知。

「复次大王!更有无量因缘,并于《那迦药叉经》中广说。

「大王!菩萨在不定聚,作猕猴王,于五百猕猴中为尊贵。婆罗痆斯被梵德王怕惧之时,我于尔时,舍自身命,救五百猕猴,广说应知。

「复次大王!菩萨在不定聚时,生于雉身,如《雉本生经》中广说。

「复次大王!菩萨在不定聚时,生在象中,如《象本生经》中广说。

「复次大王!菩萨在不定聚时,生在龙趣,名曰瞩波龙子,于《龙本生经》中广说。

「复次大王!菩萨在不定聚时,作鹅王身,如《鹅本生经》中广说。」

尔时胜光大王白佛言:「大德世尊!于何时初发无上菩提之愿?」佛告大王:「乃往古昔无量劫时,有王名曰光明。其光明王有一象宝,身色鲜白如优钵花,七支圆满,形貌端严,人所喜见。时王即勅调象之人:『令调此象,堪乘之时,将来见我。』其调象人受王勅已,即将调教。既成就已,还诣王所。王即乘象,并调象人,王在后坐,出城游猎种种禽兽。然而象王闻母象气,寻香而走。王见象走其疾如风,告象师曰:

「『我见虚空转,
四方上下回;
山地如陶轮,
树亦空中去。
象足不曾移,
犹如腾空去;
观前山走来,
后山无不动。
须勒象令住,
极打令其怕;
象王既未调,
死生今在即。』

「尔时调象师白王曰:

「『我诵大仙所说呪,
并以铁钩钩极打;
诵呪钩打唯加急,
所用之法皆无益。
无索无钩能禁制,
王知无物何能止;
贪欲入心无调者,
欲在心中如掘钉;
此欲发时甚广大,
无有能为止息者。』

「尔时调象师作种种法,不能止息而令象回。又白王言:『其象走困,愿王攀取树枝,放象随意。』即逢一树,王及象师攀枝而住,喻如从死而得再生。王告象师曰:『汝不调此象成就,便即将来与我乘骑。』白王曰:『我调成就,然为彼象闻雌象气,贪欲醉故不受言教。其象虽去,思忆本处,至第七日,必还来到。所以者何?由见母象,共行欲已,思忆象坊。』至第七日,其象还还来。时调象人速诣白王。王曰:『汝教此象,未好成就。』其人白王:『我调象已。』责曰:『云何调伏?』白言:『请王验试,即知虚实。』其调象人,即烧大铁丸,色赤如火,令象取食;象即诣前,欲取吞食。其教象人复白王言:『象若食之,象必不活。』时王告象师曰:『如斯调伏,当时为迷乱我。』先白王:『我但调伏其身,不能调心。』王曰:『汝颇见有能调心者?』象师白王言:『有!唯佛世尊能调身心。一切有情欲调其心,由不能调,而皆却退。有诸外道修行苦行,贪欲丛林在心而不能拔;亦有舍境离欲贪处,而不坚持,复还退失。阿素落等,及以天人、师子杂兽、龙蛇鸠鸽,乃至飞鹅杂类等,一切含识皆被欲缚,无始已来如轮回转。少年容貌乃至于老,调伏其心,种种苦行,或有仙人,飡风食菓,皆不调心。心虽无相,谁有天人能得自在?言大王者,有大威力,诸鬪战中最能殊胜,亦不调心;唯佛世尊无有贪欲心得自在。』」尔时大王闻佛世尊有精进力,广行惠施,修诸福业,即发无上菩提之愿,说伽他曰:

「『修无量福求佛果,
得成善逝自在尊;
若未能度彼岸者,
我当誓度令至岸。
闻佛离欲发菩提,
复行惠施正法化;
愿我当来得成佛,
利益有情贪欲灭。』」

佛告大王:「于意云何?彼时名光明王者,岂异人乎?即我身是。我于尔时,初发无上菩提之意。」

尔时胜光王复白世尊曰:「最初于谁行施得证无上菩提?」佛告大王:「乃往古昔无量劫时,有城名曰毘诃彼地,其城有一陶轮工师。有佛出世,号曰释迦牟尼,证无上正真等正觉,十号具足。亦有声闻弟子,名舍利弗、大目干连,及侍者阿难陀。时释迦牟尼佛正真等正觉,共无量苾刍众俱游行人间,至彼城中。尔时彼佛忽有风患,即告阿难陀曰:『汝可往彼陶轮家乞酥油蜜浆。』尔时阿难陀闻佛教勅,即往诣陶轮家,在门外立,白言:『长者!世尊患风强病,今须酥油蜜浆。』时陶轮师闻具寿阿难陀所说,即将酥油蜜等,长者共儿相随,俱往佛所,以酥蜜等遍涂佛身,温水沐浴,持沙糖水奉上世尊,为疗病故,即得痊愈。尔时陶师长跪发愿,说伽他曰:

「『我以苏蜜施如来,
愿获广大功德利;
种族名号声闻众,
悉如今日释迦尊;
善能调伏有情类,
远离众苦归圆寂。』

「其陶轮子亦发是言:『愿我当来如佛侍者。』」佛告大王:「我于尔时,初施释迦如来,得证无上菩提。其子者,即阿难陀是。」

王复问世尊曰:「从初乃至成佛,供养几许诸佛,而证无上菩提?」佛告大王:「我从释迦如来最初阿僧企耶,乃至护世佛时,以清净心,如是供养七万五千佛,于尔许时供养不曾心异,唯求无上正等菩提。大王!第二僧企耶,我初供养燃灯佛,乃至宝髻佛,以清净心,如是供养七万六千佛。我虽经历多生,心无有异,常以清信供养诸佛。大王!第三阿僧企耶,初供养宝髻佛,乃至安隐佛。如是供养七万七千佛,如是又至迦摄波佛。我虽供养无有异心,常以净信供养诸佛。为菩萨时如是供养,皆蒙诸佛为我受记,当证无上正等菩提。满我所愿,思求正觉,坚固释持,慈摄一切有情故。」尔时胜光王闻佛说已,心大欢喜,顶礼双足,奉辞而去。

时具寿阿难陀即以伽陀,请世尊曰:

「唯愿世间尊,
为我分别说;
何处初发意?
为求大菩提。
更愿无上士,
为说本事缘,
曾供养几佛?
复经几许时?」

尔时世尊以颂答曰:

「无上两足尊,
慈愍有情者;
于彼发菩提,
誓度三有海。
闻佛心离欲,
广说醉象缘;
厌离贪欲习,
因发菩提心。
坚固发誓愿,
惠施如河沙;
光明王世时,
专求正觉等。
初见释迦佛,
我作陶轮师;
酥油蜜浆等,
最初为供养。
亦曾为上女,
正信三宝尊;
我见憍陈佛,
以灯油奉施。
无胜佛世时,
我曾作三藏;
共大众相竞,
恶骂僧为女。
由斯口恶业,
变我身为女;
却回心净已,
还变为丈夫。
乃往过去世,
曾为王子时;
宝髻佛兄弟,
我以灯明施。
三月曾供养,
安隐佛世尊;
佛灭度之后,
以舍利起塔。
曾作富长者,
三月供养佛;
世尊灭度后,
建塔九十肘。
后见有胜佛,
梵志中为最;
举手合掌敬,
供养人中尊。
昔时作梵志,
书论悉明解;
我逢利益佛,
施座奉如来。
往修苦行时,
曾住仙人法;
见憍陈世尊,
捉身欲山下。
我曾作仙人,
遇逢乐见佛;
诸佛至居处,
以根菓供养。
往昔作仙人,
见善眼世尊;
以著树皮衣,
持施覆其身。
昔曾作人王,
供养勒叉佛;
顿舍四兵众,
求无上菩提。
从初释迦佛,
至于护世佛;
七万五千佛,
我皆尽供养。
此是一僧祇,
如是行供养;
一心无异别,
恒发菩提愿。
次见燃灯佛,
多闻甚可爱;
以七青莲花,
作梵志持供。
我曾作国王,
见佛名有相;
于佛修行处,
供养此如来。
我曾作国王,
有佛名住修;
以妙色珍宝,
音声而供养。
我曾作国王,
佛号超师子;
我以宝幡盖,
供养此如来。
我曾作国王,
佛名安隐日;
王有一千城,
皆令修供养。
我曾作国王,
有佛名梵志;
以浴室香汤,
依时沐浴佛。
我昔作国王,
城中而供养;
三千梵志佛,
及一尸弃佛。
我曾作长者,
于财增城中;
供二十五佛,
修行于梵行。
我曾作长者,
于彼大城中;
供养尸弃佛,
建立寺舍塔。
其寺供七佛,
奉施珍宝具;
及以奴婢等,
庄宅花园林。
曾作王信敬,
于尸弃佛所;
复在彼城中,
唯求正等觉。
昔曾作梵志,
有佛名欢喜;
为求菩提故,
以果先供养。
曾作长者时,
有佛名善眼;
我以摩尼宝,
供养此如来。
亦曾作商主,
有佛名善生;
坐于菩提树,
以饼先供养。
于千商人中,
曾作千商主;
见佛坐菩提,
号名善意佛。
香泥涂佛上,
复以扇招凉;
佛边坐听法,
闻法心开悟。
昔作商人主,
有佛名释迦;
我以众宝花,
以花散佛上。
昔作商人主,
有佛名高登;
以幡花音乐,
供养如是佛。
我曾作国王,
有佛名最上;
超越诸有海,
当施众车辂。
我曾作国王,
有佛名最尊;
佛行百里内,
地散诸妙花。
我于过去世,
闻佛欲来过;
远将胜幡盖,
并四兵围遶。
有佛欲渡河,
我当作舡师;
见佛心欢喜,
渡佛到彼岸。
我曾作商主,
有佛名贤车;
为佛造桥梁,
令佛安隐渡。
我曾作国王,
有佛名大梵;
牛头香造寺,
以供养于尊。
著僧伽胝衣,
以覆如来上;
俭世檀香浴,
降雨人归佛。
我曾作国王,
有佛名净月;
国有多疾疫,
供佛疫皆除。
我昔作王时,
有佛名调帝;
请佛说妙法,
为求菩提道。
我昔作王时,
有佛名梵尊;
施佛僧伽胝,
用覆如来上。
当时国中俭,
我以旃檀汤;
沐浴如来体,
丰乐人归佛。
我昔作王时,
有佛名帝释;
其国有灾起,
王发慈止息。
我昔作王时,
供养调帝佛;
用诸百万宝,
造食献如来。
昔为梵志信,
见佛名悉达;
以百千颂赞,
供养天人师。
昔为梵志时,
佛名帝释幢;
合掌以正信,
当来愿如佛。
始从燃灯佛,
至于帝释幢;
七万六千佛,
我皆尽供养。
满二阿僧祇,
供养于诸佛;
不曾心有异,
志愿菩提处。
第三阿僧祇,
亦为王供养;
佛名安隐日,
灭度而起塔。
我昔为国王,
种种供养佛;
满足皆随意,
起塔名法王。
昔为大商主,
见佛名悉供;
我以众金花,
散佛呈供养。
昔为商人时,
见佛名宝髻;
为佛作金网,
以覆大师上。
昔为商人时,
佛名上莲花;
作银花供养,
散布如来上。
昔为商人时,
见佛名上称;
我以上妙室,
供养于如来。
昔为大国王,
佛号名胜论;
正证菩提日,
我以四兵护。
昔为商人时,
见佛名无垢;
造塔并浴室,
及以燃灯明。
我昔作王时,
见佛名合觉;
坐石而入定,
音乐以供养。
昔为商人时,
见佛名修行;
降怨度人众,
扫地令佛过。
昔为商人时,
闻佛名净住;
欲来造寺舍,
园苑毘诃罗。
昔为大国王,
有佛名相师;
摩尼宝供养,
我时为菩萨。
昔为大国王,
有佛名系都;
我造法王塔,
缯幡以供养。
昔为大国王,
有佛名舍重;
我以瓶杖施,
起塔并设会。
我昔为商主,
有佛名见义;
以金宝真珠,
种种香供养。
我为大国王,
佛名诸兵义;
佛游于人间,
四兵迎供养。
我为大国王,
佛名他利见;
欲入于城内,
设乐香花供。
我昔为商主,
有佛名底沙;
以诸茎木香,
根香散供佛。
「我昔曾为大仙人,
见晨宿佛在宝龛;
但一伽他而赞佛,
超过九劫修苦行。
昔为梵志名最上,
见佛名曰毘婆尸;
两手持苣发菩提,
欢喜布散如来上。
菩萨昔为商主时,
见佛世尊名尸弃;
并有弟子声闻众,
三月衣食而供给。
昔为商人深正信,
于彼毘婆尸佛所;
并诸弟子声闻众,
三月衣食而供给。
昔为商人深正信,
佛名迦留村陀佛;
请佛家资尽布施,
随佛出家持梵行。
昔为商人深正信,
见佛迦耶迦牟尼;
先造立寺生恭敬,
后乃方随佛出家。
昔为梵志名最胜,
于两足尊迦叶佛;
由闻喜护所说语,
乃得出家修净意。
菩萨昔作国王时,
于弥勒仙修供养;
入定见我当作佛,
时仙却来供养我。
从安隐佛至迦叶,
供养七万七千佛;
一切如来皆奉侍,
乃能数满三僧祇。
皆悉欢喜而供事,
未曾少许心别异;
皆发无上菩提愿,
为菩萨时供养佛。
一切示现而授记,
对众咸言当作佛;
我先求愿皆满足,
如先所愿今思忖。
此愿皆令得满足,
彼佛世尊诸大德;
授我无上菩提记。
我昔曾作尸毘王,
复为一切施主时,
并及尾滥大王身,
舍身舍宝行檀度。
昔为商主入大海,
持戒专求趣彼岸,
能害自身令众乐,
皆令得度于苦海。
往昔曾作仙人时,
常行忍辱波罗蜜,
身体手足被支解,
由行忍辱心无退,
如紧那罗本生说。
我曾欲竭于大海,
以满精进波罗蜜,
皆由口业真实语。
昔名药物大臣时,
牛出梵志共论义,
当满般若波罗蜜,
诸天击鼓而助喜。
昔为梵志名生然,
勤修胜禅波罗蜜,
头上鸟生男女卵,
定中不起鸟能飞。
修行满六波罗蜜,
慈心常有思念处,
我广心求尊重愿,
发愿愿求皆满足。
彼诸大德一切佛,
我皆供养天人师,
三有苦海诸众生,
一切皆归涅槃路,
我为菩萨修供养。
从彼光明王身后,
乃至帝幢佛世尊;
度得一千俱胝众,
况复成佛度无边。
世间之尊大导师,
已度未度人天众;
我已置立桥船筏,
坚固度于诸有情。
我若入于圆寂后,
由能济度无边人,
诸有能修福德者,
当来皆入涅槃城。
我若入于圆寂后,
而能修集于佛事,
少许供养于形像,
即得生天无量乐。
我若入于圆寂后,
遗留法宝甘露味,
如若有情闻此者,
皆能修习出离去。」
已上诸佛名。

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药事卷第十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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